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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海拾贝 | 我家的蜡梅
2024-12-10 14:00:24 编辑:冯淑杰

我家的蜡梅

□王忠友

我家小院里有一棵蜡梅,是北方少有的品种,花期来得很迟。今年过了二月二,黄蜜蜡一般的花才占满所有枝头,花香弥漫了半个小区。

几个文友来赏梅,问我写了那么多散文诗,为什么还没有写到它。梅下读书、梅下吟诗、梅下弹琴、梅下喝酒、梅下养鹤,那么多脍炙人口、流传千古的佳句,都让古人享受了。我肚子里那点墨水,岂敢再写。我能做的,就是从它的第一粒鹅黄萌动开始,轻轻剪去留在枝桠上的枯叶,让花骨朵舒适、亮堂一些。慢慢地剪,慢慢地亮,花骨朵慢慢地开了,春天跟着幽香慢慢地来了,就心满意足了。

“蜡梅”不是“腊梅”,更不是梅花,它们不同科不同属。我国自古有折梅相送的传统,我家的蜡梅就是“折梅相送”到这个小院的。二十多年前,我妻子官老师在市里的一所中学教书,对一个叫英子(化名)的女学生很好。英子家庭比较困难,她和爷爷一块住在城郊一个不远的村子里,院子里种着一棵蜡梅。一有时间,官老师就到英子家去看望爷孙俩。每年寒假,英子都会剪几枝含苞待放的蜡梅送给官老师。过年时,我家就多了几枝养在瓶里的蜡梅,也多了一份年的味道。后来,有位老板看中了英子家的这棵百年老树,想要高价买下。英子知道后对爷爷说,俺官老师喜欢梅花,送给官老师吧。爷爷就把官老师多年来帮扶英子的事和英子的想法对那位老板说了。老板听后,非常感动,帮忙把它移栽到了我家小院。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,要给移栽费,但老板分文不要。我们要给英子和爷爷树钱,他们更是拒绝。

令人欣慰的是,如今英子已在大城市工作,只要回到老家,都会来看看她的老师。我家和那位老板也成了经常走动的好朋友。花开的时候,我们也会剪几枝蜡梅,送给来访的亲朋好友。

一个星期天,我独自在家。看着满树的花在细雨里凋落,就打电话邀请一直想来赏梅的诗友代云峰。但他当时在外地,让我拍些照片给他。“来日绮窗前,寒梅著花未”“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”“江南几度梅花发,人在天涯鬓已斑”……很多伤感诗句,随着雨水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。随着父母相继离世,我发现自己一下子老了。“独自开”的我真的“鬓已斑”。我用手机给代云峰拍着照片,恍如看见苏东坡、王冕、王安石等人的身影。在微风细雨里,和我一样忧郁着,一样慢慢老去。

风吹花落,没落的还倔强地站在枝头。千百年来,蜡梅这古老的物种,曾照亮了多少诗和远方,温暖过多少旅途的泥泞和艰辛。

缭乱的颜色似乎花了当下人的眼,人们很少再对一朵蜡梅乃至一棵树投去欣赏的目光。野径迂回、幽壑林泉、独桥横渡、孤润山石,不再复位到我们的内心。我们得到的也许更多,但未必走得更远。

编辑:冯淑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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